一提到远古先民,我们很自然会想到“茹毛饮血”这个词,但距今六千多年前的大溪文化的生活会是这样的吗?《重庆好故事》第2集:遇见大溪——六千年前的别样乾坤。一起来听↓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 代玉彪:
距今六千多年前,一群古人为了缓解部族生存的压力,肩负着开疆拓土的使命,离开故土,向西进发。前方瞿塘峡东端山势高耸,无路,峡口处大溪河由北向南潺潺汇入长江,陆地上土地肥沃、草木茂盛,小河里鱼虾成群,这里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乐土,在一片欢呼声中,开始在此繁衍生息,生于斯、长于斯,死后也长眠在这方土地上,慢慢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大溪文化遗址远景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直到1958年,一群考古人来到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用手中的那方小铲一点点拨开那段尘封了六千多年的历史,这群古人的点点滴滴再一次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历史的迷雾缓缓散开,历史的真实慢慢向我们走来。
大溪文化遗址发掘现场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一提到远古先民,我们很自然会想到“茹毛饮血”这个词,但距今六千多年前的大溪文化的生活会是这样的吗?
大溪先民吃什么?
民以食为天,大溪先民要发展壮大,充足的食物必不可少。从考古发现看,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的野猪、水鹿、熊、大熊猫、麂、猴、虎、豹猫,水里的鱼、龟、鳖、蚌、螺都是食物来源,树林里的南酸枣、葡萄属等植物果实也不能少。但是在六千年前狩猎是件很危险的事,有可能狩猎不成返丧命,所以家畜驯养是获取稳定食物的方式,这时候的家畜主要有狗、猪、水牛等。当然,中国人种植技能天赋满值,将能吃的食物有意识的种植起来是基操。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大溪文化先民竟然背弃了他们在来源地时种水稻的传统,因地制宜选择了黍、粟这种北方常见农作物。
鱼骨坑清理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大溪先民穿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溪先民也不例外。大溪文化先民除了用天然的兽皮和粗麻缝制衣物遮羞、御寒外,还用吃剩的骨头、蚌壳和漂亮的绿松石加工出多种装饰品,头上是束发的发簪,耳朵穿上玉玦,颈部和胸前挂满了璜、骨珠、蚌饰、兽牙、绿松石坠,手臂上有手镯和臂钏,尤其是将蚌壳磨成数千枚直径两三毫米的穿孔圆片,再用麻绳穿起来,费时费力,对美的狂热与现代都市女性在相比,不遑多让。
玉玦(大溪文化)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大溪先民用什么?
即使在六千年前,大溪先民已经有了很高的审美需求,他们所用器物除了满足实用功能外,更要满足审美的需要。作为生产工具的石器颜色温润、磨制精细,骨器不仅精心选料,精细加工,有的表面还刻画纹饰,最后再进行抛光处理;陶器不仅造型精美绝伦,表面还在表面涂抹上施鲜红色的陶衣,加以彩绘纹饰;除了实用器,还有用于祭祀或者神灵崇拜的各种动物、人、几何形雕塑,造型精美,栩栩如生,展现了高超的艺术水准。
大溪文化原始手工业生产已出现专门化分工,产生了相关的加工工匠,并已进入商品化生产阶段,生产大量精美的石器和骨器,与两湖地区的大溪文化居民交换产品,比如前面提到的水稻。
陶杯(大溪文化)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大溪先民在想什么?
大溪先民在认识自然的过程中产生了对神灵的信仰,在世代繁衍中形成了对祖先的崇拜,神灵信仰和祖先崇拜构成了大溪先民的信仰系统。大溪先民将对神灵的崇拜物化成了熊、乌龟、穿山甲等动物图腾,用最为珍贵的石材进行雕刻,视为自己的庇护神或护身符;埋葬巨型龟的祭祀坑,可能是当时龟灵崇拜的反映。墓葬区普遍发现有祭祀坑,可能和人们对死者的祭祀密切相关;有的墓葬主人身插多枚骨镞,不像是战死的原因,而很可能与触犯了某种禁忌被惩罚有关;有的墓葬两腿间置蛋壳、鹿骨,有的放多枚筒形瓶相连,有的双乳间扣陶碗,随葬鱼以及性器官夸张的雕塑应与生育崇拜有关;这一时期出现了专司宗教、卜筮的巫师,他们使用法器沟通人、祖先或自然神,如空心陶响球、巨型石斧、穿孔石铲、石钺等。
骨鱼形饰(大溪文化)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大溪先民的生与死
按照现代人的理解,大溪先民吃着最原生态的瓜果蔬菜,纯天然的鸟兽鱼虾,喝着养生的小米(粟)粥,生活无忧,心情愉悦,理应身强体壮、健康长寿吧。然而,通过研究发现,事实完全相反。在大溪先民中发现了龋齿、齿槽脓肿、腰椎骨的骨折、长骨的骨折、骨性关节炎、贫血等病理现象,平均寿命也只有40岁左右。
Ⅱ区146号墓葬(大溪文化)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事死如事生,大溪先民对死亡世界认知、丧葬习俗和墓葬制度都反应在了他们对死者尸体的处理态度及墓葬营建中。墓葬按埋葬姿势可分为仰身、侧身、俯身与直肢、屈肢(跪屈、蹲屈)组合成的十多种葬姿,有单人葬和多人合葬,有死亡后直接埋葬也有待肉体腐烂后在将骨头再行埋葬。在埋葬行为完成后,有的还会在墓主脚的方向一条狗守护着主人,还会用鱼或其他食物进行祭祀,体现出强烈的祖先崇拜。